本剧主旨:新帝王莽,是我国历史上惟一的知识分子皇帝,也是我国极权专制社会第一位通过“禅让”登基的皇帝。正因为“禅让”,千百年来,在所谓正统观念主导下,王莽在人们大脑里留下的是历史恶人形象,他虚伪凶险,是个“篡逆贼子”。本剧却根据一些史料(略有虚构),拟复原一个相对客观的王莽,并体现“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的我国这一古老而领世界之先的民本思想。另,王莽的“托古改制”,或许也能启人思考。剧本并非围绕某一中心故事展开跌宕起伏的事件过程,而是以“轶事”的形式,撷取生活片段,概括了王莽在朝主政、居家、代汉、改制、败亡的半生经历,多侧面地表现王莽的性格特征,塑造王莽“这一个”的人物形象。——作者于则愚堂
时间:新朝地皇四年
地点:高楼村高凤喜家
人物:高凤喜、李大锁、李锁柱、乡亲等
[凤喜在家做针线,为大锁缝补衣衫。
凤喜:(唱)自那年侯爷家将我遣还,
与大锁哥成婚配相为依怜。
日出作日落息农家本分,
两口人成五口儿女有三。
二十载倏忽过容颜已淡,
想起了老娘亲依旧惨然。
想这二十年来,我家倒也平静。只是这二三年里连逢旱灾,百姓生计越来越难。去岁更是一年无雨,草木枯焦。听说县里已饿死千百人了,今日一早,大锁哥便被县上叫去掩埋饿毙的尸首,看来往后的日子凶险得很呐。
[大锁携铁锹上。
大锁:(唱)去岁终年无雨浇,
草木禾稻尽枯焦。
饿殍枕藉千连百,
一县臭气熏天高。
大娘开门。
凤喜:他爹回来了。
今日外面是怎么样了?
大锁:(唱)县城外掘大坑掩埋尸身,
一坑内横压竖二三百人。
连挖了四座坑将将埋定,
到明日又不知几多饿魂。
凤喜:这是作了什么孽,老天爷要如此惩罚苍生!
大锁:在县里听人言道,此番旱灾不比往年,天下大半都裹在其内,凶险得很呐。
(唱)民无食进山泽渔猎充饥,
渔猎尽又寻那草根树皮。
草根苦树皮涩苟延不死,
一时尽又掘那石块土泥。
石土泥性冷腥少食辄饱,
不数日腹胀痛终归死期。
人死后却不得入土归葬,
骨作柴煮了肉又被人吃。
凤喜:(掩面)惨啊。
大锁:听人言道,食人之人数日后面目肿赤,内发燥热,也不免一死。即便如此,也有弃婴被吃的,也有偷拐儿童吃掉的,就是那成年独行之人,也常常是一出城就无了踪影,也被捕食了啊。
凤喜:怎么乱到这样了!
大锁:这个样子,只怕要出大事,天下要反了。
凤喜:当今圣上是个饱学之人,仁义良善,当初代汉登基,也是万民拥戴,怎会招致民变?
大锁:人言道,今上饱读圣贤之书,依古法改制,不免食古不化,不合世情。当初搞废私田改王田,给百姓分土地,百姓们个个欢喜,可是那些为官作宦的,还有那乡绅大户,无一不抵制。搞了几年搞不下去,又下旨取消,老百姓空欢喜一场,反倒增了怨愤。这样一来,两下里都得罪了。还有那不准买卖奴隶,官绅百姓都不认同。五均六筦官商勾结,操控市场,盐铁酒官营与民争利,如此这般,天下不满,又赶上天降大灾,真真是他的晦气来了呀!
(唱)托古改制天下怨,
犹如干柴待火燃。
天灾引得天下反,
该着他来到鬼门关。
凤喜:不管如何,圣上于我家是有过帮助的。
[锁柱内:来啊——上,青壮乡亲若干随上。
锁柱:(对乡亲)你等稍候,待我进屋告知爹娘。(进屋)
锁柱:(对大锁、凤喜)辞别爹娘!
大锁:做什么?你要去往哪里?
锁柱:造反去!天下已经反了,民军已打到县城,紧接着就去打京城。
大锁:你待怎讲?怎么说来就来了么?
锁柱:爹娘啊——
(唱)天大灾激民变首起绿林,
绿林军反荆楚占地夺城。
赤眉军在山东戕官烧府,
趁乱起的还有那汉室宗亲刘秀刘縯。
昆阳城一场战民军大胜,
四十万官府军化了埃尘。
各路里民军将乘胜追杀,
到此地离京都仅一箭之程。
大锁:住了!民军造反,他反他的,朝廷与你有什么恩怨,要你去打打杀杀?
锁柱:天下大乱,这一场大热闹叫我赶上,焉能错过。说不定改朝换代,论功行赏,我还能弄个一官半职呢!走咯——(出门召唤众乡亲呼啸下)
凤喜:(追出门)锁柱,锁柱——
[幕合。
——待续
【作者简介】李丹,则愚堂主,天津人,作家、摄影家、书法家和旅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