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霖原来是福建莆田县某中学校长,在1957年时被划为右派,受到降职降薪处分,被分配到莆田县城郊公社下林村小学任教。1972年,四处投诉无门后,冒险写信给毛泽东“告御状”,反映儿子李良模当知青“口粮不够吃,日常生活需用的购物看病没钱支付等各种问题。
这封信受到了毛泽东的极大重视,并回信:“寄上300元,聊补无米之炊。全国此类事甚多,容当统筹解决。”随后,毛泽东的指示得到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
1973年4月29日晚,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主持召开中央高层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叶剑英、李先念、张春桥、王洪文以及国家计委、财政部等领导人。会上,周恩来宣读了李庆霖的来信和毛泽东的复信。
毛泽东给李庆霖回信的消息传来,莆田县委书记非常震惊,在激动地高呼“毛主席万岁”的同时也承受着极大压力。县委中有人认为李庆霖告状是给县委领导脸上抹黑,但对毛泽东的指示却不能不执行,毕竟这是关系到“阶级觉悟”的大是大非问题。因此,莆田县委立即组织县委常委进行学习相关精神;另一方面派出工作组对李庆霖信中反映的情况进行反调查,并对李良模施加压力。
然而不久,来自中共中央、国务院以及省、地各级领导的不断督促,又使得莆田县委放弃反调查,并于1973年7月2日向地委呈送了《关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作的初步检讨》,承认县委“在这项工作中还存在不少的缺点错误,从初步检查的情况看,比李庆霖所反映的问题还要多,还要严重”。
中共中央文件下发后,各地有关迫害、殴打、奸污知青的案件相继被揭露出来,并陆续反映到中南海的最高层里。最先被揭露出来的恶性案件是黑龙江建设兵团第二师十六团团长黄砚田、参谋长李耀东两人合伙奸污和猥亵几十名女知青的罪行。
对此,一向不轻易发火的周恩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地吼道:“公安部要派人去,不要手软,不要畏缩,要大胆管。”叶剑英也拍案而起:“要‘杀一儆百,杀一儆千’!”
一石激起千重浪,各地迫害知青的案件随之进一步得到揭露。严惩摧残、迫害知青的犯罪分子的举动在全国大规模展开。与此同时,各地亦就李庆霖信中反映的走后门、贪污挪用知青安置经费及建房材料等行为进行了查处。由此可见,在计划经济时代也是腐败丛生,而且这种腐败对本来就在受苦中的老百姓来说,雪上加霜!
当时正值政治高压,各地知青在基层接受“再教育”的种种负面情况很难反映得上去。新华社驻云南分社负责人杨某,曾亲自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兵团调查采访。了解到实际情况后,整理出相关的报告,由专人送往北京,递交到中共中央政治局。一旦有新华社记者撰稿的《情况反映》报上去,才会揭开各地知青种种负面情况的冰山一角。
据当时一份新华社《情况反映》记载,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叫贾小山的营长,先后利用职权强奸女知青20余人;还有一个叫张国良的连长兽性大发,先后强奸女知青30多名;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有个团长黄砚田、团参谋长李耀东分别利用职权强奸女知青50多人;内蒙生产建设兵团被奸污的女知青多达299人,罪犯中涉及有部队现役干部209人。各地农村公社、生产大队、生产队的干部涉及奸污、残害女知青的也为数不少。
实际上,各地知青的负面情况,远比新华社《情况反映》和福建李庆霖写信给毛泽东反映的情况更为严重。女知青大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城市女孩子,上山下乡插队来到农村,几乎无时不刻不盼望着返回到城里父母的身边。
而生产建设兵团、农场、农村公社大队里等手里握有党票、团票,招工、调动、提干、病退等特权的干部,往往施以小恩小惠,或许诺升学,或答应回城做工等条件,威逼利诱一些女知青就范。有的女知青被奸污后,精神失常甚至自杀等等。
周恩来看完一份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关于奸污女知青的材料后击案大骂:"这不是共产党,这是国民党!"
被周恩来大骂这个人正是建设兵团的连长张国良,被列入第一批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的名单之中。与他一同执行死刑的还有某师独立营营长贾小山。这个1942年参加革命的现役军人曾向全营知青宣布:"晚上八点以后谁也不准出来瞎逛,否则就是不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而他坐着全营唯一一辆北京吉普车,不分白天黑夜,在全营各个连队乱串,看上漂亮女知青就利用职权搞到手。
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第十六团共二百余名现役军人,先后判刑及处分的三十余人。 揭露出来强奸女知青的手段之恶劣,也令人发指。
当时为了使那些受害的女知青们不因屈辱而难以生活,上面又下了一道命令:可以让她们在全师范围内自由调动。但是,调动的结果也并不佳:凡是新来一个女知青,大家立刻就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而后,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广州军区生产建设兵团, 以及陕西省、山西省、安徽省等有大量插队知识青年的地方都举行了大规模宣判会,对奸污上山下乡女知青的罪犯进行了严惩。
从1966年到1980年,全国上山下乡知识青年达数千万之众,其中有一半是女知青。在这上千万女知青之中,受害者的人数无法统计。大多数受害的女知青都不愿暴露真实情况,因为中国的伦理道德将使她们承受更为巨大的心理和社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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