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儒渔）

当栗炜带着罗亦到安排重要领导的桌位敬完酒后，就看出这可能是其中那位据说是省级领导的最后一杯了。他眼看餐桌上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儿，刚刚返回本桌便借口还要编写工作方案，只得先行一步。没想到，乔万丽也紧随着这个话茬儿，说是需要和栗炜共同商量下一步的事项，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包间。

栗炜觉得有些尴尬，他原本是想借机回房间做些外出的准备，现在却弄巧成拙了。想到当着罗亦的面，和这个女人一起离去，总有些不爽快。

还是在晚宴前的时候，栗炜一边同罗亦向餐厅方向走一边提议，等聚餐结束后一起到“洗象池”游览。而对方却显得有些为难，说是已经和自己的导师陈尘飞说好，在晚饭后到他那里商讨共同创作一副作品的事。栗炜听后心中便升起一股疑惑，他早就对他们之间的所谓师生关系感觉不对路，总觉得那个老东西是在以导师的名义行不可告人之目的。心想，你老先生回去后有的是时间去干些屌事，现在却像狗一样把着房门，这分明是一种变态的控制行为，就是要将刚刚飞出笼子的小鸟重新关回去。于是，他便用饱和式的演说动员起来：什么你有的是时间和老师在一起呀；什么我们很可能马上就要回北京啦；什么峨眉山月，自古闻名，观月的最佳地点就是洗象池。“象池月夜”是峨眉十景中最富感情色彩的一景呀。最后，还是让从一边经过的曹哥帮助解了围。

当时，曹哥已经从他们身边不远的地方走过去了，但很快又返了回来。他从屁股兜里抽出一份雁翎山庄自备的峨眉山旅游简介对罗亦说：“这样吧，你让栗处长看半分钟，然后把对“象池月夜”的描述背出来。背的下来就去，背不下来就吹。”如此一起说，栗炜立即表现出推却之意，可罗亦赞成。曹哥和罗亦一致认为，这是唯一的选择，于是栗炜只得照办。令人没想到得是，他还真的按要求把从简介上划定的内容几乎一字不落的背了一遍：

“每当月夜，云收雾敛，苍穹湛蓝，万山沉寂，秋风送爽，一轮明镜悬挂在洁净无云的碧空，唯有英姿挺拔的冷杉树林，萧萧瑟瑟，低吟轻语。月光透过茂密墨绿的丛林，大雄殿、半月台、洗象池、初喜亭、吟月楼，沉浸在朦胧的月色里，显得庄严肃穆、淡雅恬静。月光下，古刹酷似大象头颅，蓝天映衬，剪影清晰：大殿似额头，两侧厢房似双耳，半月台下的钻天坡石阶，又好似拖长的象鼻。这不会是纯粹的巧合吧，应该是建筑设计师的匠心独具。皓月当空，斗转星移，六角小池内一汪清泉，恰好映现出一轮皎洁的明月，空中嫦娥，池上玉兔，遥相呼应，天上人间，浑然一体。清高赏月君子，处此迷人美景，心旷神怡，踌躇满志，苏轼名句，脱口而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那是何等的情趣！”

罗亦听罢开始感到震惊，很快便如梦方醒。她最初以为曹哥在为自己解围，现在觉得自己说不定上当了。极有可能，栗炜已经在什么时候早就做过功课，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情形下终于开始犹豫，继而答应下来。她觉得也没准儿栗炜真的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的，能把这大段话背下来还真是不容易，不仅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足以显示人家的良苦用心。……

正因为如此，栗炜才觉得乔万丽的举动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转眼之间又被别人毁掉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在拆台。他一边走出餐厅，一边琢磨眼下的情形究竟会发展成什么结局。

“嗨！”刚一出屋，乔万丽就呼喊起来：“嗨！你知道吗？我已经把你那个什么论坛的事向樊副会长汇报啦！”

“你说这么早干什么？”栗炜一屁股坐在距离餐厅不远的一处凉亭里，他本来就觉得郁闷，现在立刻就爆发出来：“我当时只是说曹哥有这么一个构思，现在连八字还没一撇，人家干不干也还不一定，你这不是把咱们给放进去了吗？”

“没得关系，”乔万丽满不在乎：“我还跟乔董说了…”

“乔董？那曹哥在乔董眼里就是一个诬赖！”

“那不是全部。刚才只是因为袁如瑜，源于曹哥那种装疯卖傻的拙劣表现。他那是典型的没在机关里混过，因此不知深浅，不懂得揣测领导意图。不过，你也别把乔董看低了，他是一码说一码，他特别愿意做这个活动。”

“他愿意管什么用？他又不直接做这件事。”栗炜有些不耐烦：“你没看出来吗？现在曹哥和高副总编十分对立，双方互相看不起，根本就不买对方账。现在那个高总一直憋着要修理曹哥呢！在这种情形下，这事儿很可能干不起来。如果咱们自己来做，你有把握吗？”

“所以我才和乔董打招呼。董事长早就想参加一个覆盖面非常广泛的活动，而这个论坛正好符合他的口味。他虽然不会亲自做，但可以向环球杂志下个任务嘛！还可以制止高、曹之间的摩擦…”

“樊副会长是怎么说？”

“他能有什么说法？他只是说可以考虑，回去后在党组会上提出来…。”

“你还跟谁说了？你是不是已经向全世界的人都宣布了？”

“没得，我会那样傻？”乔万丽道：“我和乔董说，就是想在外部造先成一个环境，形成一个既成事实。到时候，咱们单位的头儿一看，已经水到渠成，大势所趋了，也就随大流跟着走啦，曹哥也不是傻子，他会不听乔董的？”

“高总肯定会听乔董的，曹哥却不一定。他不是吃官饭的，你看他在餐桌上的表现，那是在借酒撒疯。他曾跟我发过牢骚，不想干啦，准备投靠别人呢！”栗炜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个活动的启动需要多方面的协调，没有曹哥也必须找一个类似的人选呀！”

乔万丽脸上浮出一丝挑战的神色，但很快又消失得没有踪迹。她心里在想：自己同样具备协调的能力，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只不过因为本职工作的局限性，缺少现成的关系罢了。一旦此事得以展开，随着时日的推移，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话下。她觉得曹哥的那点风光，不过是经受此类事项多了，积累了广泛的人脉而已。而这些想法也正是她和乔董分析的结果。

“哼！这是他搞的策划，他不干这个活动又干什么呢”乔万丽信心满满：“再说了，我看他还是听你的！他跟你挺说得来。”

“这么说，您是来求我的？”栗炜昂起头，一副掌控全局，唯我独尊的神情：“可您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呢？”

“这还不是你想做么？你当初念念叨叨的盼着曹哥尽快成事…”

“我想做？我说过吗？怎么又推到我身上了？”

“就在颁奖仪式的时候，你怎么会忘了？”

栗炜终于无话可说，想起自己确实有过这种打算。

还是在举行颁奖式的时候，栗炜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失落的感觉。一段时期以来，他随着组委会大大小小的活动，结识了许多朋友。而现在，颁奖仪式就意味着本次活动已经接近尾声。一切都将散去，所有的参加者都将回到各自的单位。那么，很多未尽的情谊也将就此两别。在这种心情下，他想起在北京时曹哥说的那个构想。他觉得，如果曹哥真能够将这个活动张罗起来，自己所在的经济与文化联合会这块牌子就能发挥独特的作用，对自己来说也可以在单位主持一个单独的项目。那样，在不占用联合会资金的情况下，自主权也会相应扩大。最主要的是：他一直就想掌控一个从人事、财务、活动方案都由自己说了算的部门……，因此，就随便的与坐在旁边的乔万丽叨唠了几句，那些话都是当时那一刻的想法，没想到在这女人的鼓动下，竟然摆到了议事日程。

“想起来了吧？”乔万丽显得有些像女孩子般的乖巧。

“我那就是随便说说…”

“别装了，我能猜不透你的想法？”乔万丽瞟了栗炜一眼：“其实，做活动也是很好玩儿的，吃着喝着玩着乐着，什么事都不耽误。你说是吧？”

栗炜的脸有些发烧。他心里完全都懂得对方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决不愿意将事情彰显出来，无论什么思绪都只能到此为止。于是转了一个话题：“哎，你说，这高总为什么老是看不上曹哥？我觉得《长江颂》这活动不是办得挺好的吗？”

“人家高总是机关下来的，机关那一套你还不知道？干得好不一定就得宠。你看咱们会里面，正式人员都不干事儿，干事儿的都是临时的。正式的什么待遇都有，临时的什么都没有。”乔万丽向周边扫视了一眼继续说：“我从乔董那里了解过：《环球经贸》杂志社原来是个内刊，后来因为改组，改成现在的杂志社，成为集团下面的二级单位，只保留几个领导的编制，剩下的全部社会招聘。所以，高总肯定把曹哥当成聘用人员，不会重视的…”

“可是，据我所知，这家杂志社还不像是咱们会里的编辑部，靠会里拨款。人家是自负盈亏，集团公司一分钱都不给，反而还得上交。我看着高总弄不好也干不长，他把能挣钱的人都挤得走了，将来…。”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乔万丽显得不以为然：“人家现在只是过渡，弄一个在杂志社当过总编的阅历，然后就活动到其他地方啦！高总曾亲自跟我说过，他的关系还在市委呢。”

“真够聪明的。”栗炜有些感慨：“这人呀，怎么说呢？福兮，祸兮！”

“就别管人家了，什么都是事在人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倒也是。”

栗炜叹口气，觉得在乔万丽徐娘半老的皮囊后面还隐藏着一种不干寂寞的欲望。他听别人说，她的老公是一个比她大20岁的成功人士。但究竟是做什么的，谁也说不清。有人说是商人，也有人说是高官。总之，不知道的人纷纷猜测，真正知道的人都含糊其辞。纵观会领导们的态度，也都是与她见面时恭敬有余，这更显示出这女人的与众不同。不过，栗炜曾经另有想象：也说不定那女人只是个及普通的身份，因为不可告人的原因，在被人揣测的过程中不断升华，最后变得无比神秘。就像国外发生的一些不速之客能够从容出现在总统的宴会上，不仅没有受到审查，反而像绅士一样与那些头面人物在一起鬼混。……

就在栗炜胡思乱想的时候，乔万丽在那一时刻也在盘算。她对《经济技术与社会发展论坛》能够产生性趣主要缘于乔董的兴趣。最初的时候，她仅仅是为了迎合栗炜。因为，通过《长江颂》这个活动，她觉得栗炜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改在机关工作时的那种迟缓老迈的节奏，焕发出一种才子风范，显得活跃，富有感染力。这样，她无形中开始向往和栗炜一起再举办一个类似的活动。后来，当她对乔董说过后，发现这位董事长似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他要乔万丽找机会与曹哥聊聊，摸清活动的基本构思，她照办了。虽然曹哥并不想将活动方案全盘托出，但还是在对方以樊副会长、栗炜、乔董等很多人名义的要求下将一些基本的构想说了出来。乔董听完汇报后认为：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如果组织得当，这个活动将会形成一个覆盖国内外的网络，而这个网络从该项活动的名称上就足以涵盖所有的领域，这对集团公司的发展会起到极大地促进。乔万丽自然也不是省油灯，立即想到：既然此次活动可以成为各种课题的桥梁，期间就必定会产生各种难得的机遇。

他们双方就这样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在外人看来就仿佛在面对面地打坐。后来，还是栗炜先醒过神来，问：

“喂，你觉得曹哥策划的这论坛如果真的办起来有意思吗？”

“这还用说吗？肯定好玩儿着呢！”乔万丽丝毫都不遮挡：“曹哥那个方案确是一个好主意。别看樊副会长吞吞吐吐的，但乔董却非常感兴趣。正因为如此，这等于救了曹哥一回，不然话，如果乔董不袒护他，那高总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说为什么乔董总是不理睬高总的小汇报呢，原来另有用意。”栗炜喃喃道：“不过，你还没说清楚自己为什么想做这活动。”

“我嘛，跟你有同感，你心里懂得。”

“我可是没感觉。”栗炜坚决否定。

“那就这么说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乔万丽唇角浮现出一道令人说不清含义的纹路，肯定是笑，但笑什么呢？

栗炜警惕地瞥了对方一眼，他的确不知道对方指的到底是指什么，只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诡诈。

就在他们两人都在欲言又止的时候，餐厅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却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出事啦！”乔万丽低声叫道：“好像是有人不行了。”

栗炜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望着出事的方向。

“不对！你看，乔董他们也在。我去看看。”乔万丽站起身，一边快步急行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栗炜道：“我们以后再说，等我回来。”

“你自己玩儿去吧！”栗炜幸灾乐祸地想，只有一种解放的感觉。

栗炜站在原地不动，他心里早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躲在凉亭立柱的后面向餐厅门前仔细观望。在那边，乔董、高总等许多人簇拥着一个胖大的家伙向停车场走，而罗亦就站在餐厅门口观望。当那群人从凉亭附近的远去之后，他探出头向罗亦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我早就看见你们在这儿，”罗亦趁机闪身过来，扫视了栗炜一眼：“如果不是乔处长跑去帮助那边喝倒的副秘书长，你们还不知要聊到什么时候。”

“那我们赶快走…”

“还来得急吗？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本来还想早回来…”

“你又来了，我们刚才在谈工作，绝对是在谈工作上的事。”

“我又没问你谈什么，你也不用保证什么，我并没有说不可以之类的话。”罗亦甚至都没看栗炜：“你说要去什么“象池月夜”游览。所以才等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不晚，绝对不晚。我们现在就去。”栗炜看下表：“我们找车去。”

“现在哪有什么车？我看，我们就在周边转转算了。”

罗亦扭头像远处望去，面颊上渐渐浮起一层朦胧的光辉。

雁翎山庄的四周被一片青翠环抱。放眼望去，各种树木参天，一处面积不大的湖泊就嵌入其中。湖面上闪烁着涟涟波光，显得深深浅浅。树木映入水中，染绿了湖中水。置身其间，耳闻绿树浓荫之处，蝉鸣声声，山风阵阵。丝丝的水气洗尽凡尘，好一派山水之情，逍遥之乐。这里夏清秋凉、景美色秀，绝对是度假避署的好去处。此时此刻，远在西面的山峦，透出落日的余辉。周边天地一色，渐渐地，在空旷的紫蓝色的天幕上，落日缓慢下降，变得金红、桔红，再化成一片紫色，夹杂着一丝暗淡的红霞，那预示着白昼的辉煌即将逝去。

“太美了，”她说：“我们不如就在前面的湖边坐一会。”

栗炜反正觉得再去看“象池月夜”已经变得希望渺茫，索性便显出一副高兴地样子立即应允。

他们沿着湖边那条用各色石子铺成的路缓步行走。可能是受到活动发生变化的影响，栗炜的情绪有些低落，致使两人行走一段竟然无话。就这样，他们在不觉中顺着一道弯曲的长廊来到湖心亭。在那里坐定后还是罗亦找到了话题：

“你说，那段“象池月夜”的描述，真的是你即兴背下来的吗？”

“你还在想这事儿？”栗炜望着湖面，头也没回：“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停顿了片刻：“就算是真的吧。你确实是真实的背诵下来了。”

“你在怀疑？”

“我只是在好奇，所以有许多猜想。”

“猜想？还有许多猜想吗？”

“没什么，那只是些混杂的，多方面的想象。”

“其中包含着好与坏，是与非，真实与骗局吗？”

罗亦笑了起来，是那种惬意的笑。这立即点燃了栗炜地情趣。

“其实，”栗炜说道：“我是那本旅游手册的文字编辑。”

“那为什么要假装即兴？”

“我当时是反对的，是你们俩一定让我背，明明是你中了曹哥的诡计。当然，我不看一眼也确实背不下来呢。”

“果然如此。我当时没多想，没反应过来，那封面上的‘峨眉印象’还是我的作品呢。”罗亦说：“以前，我还以为那些描述都是曹哥妙笔呢！”

栗炜大笑起来：“我倒没想过曹哥有画画的本事，不过我是刚刚知道封面的画是你的大作。现在真相大白了，曹哥在雁翎山庄谈了笔业务，然后四处找人来做。我写文字你画图，有人做版式，有人跑印刷，最后由他拿去交工。再后来，全山庄的人都知道这是曹哥做的旅游手册，都传遍了。”

“人家那也是一门功夫嘛。”

“那倒也是。他讲话，一个人什么也干不成。不过他付你稿酬了吗？”

“他提过，我没要。”罗亦很淡定：“他不过是在我那里翻拍了几幅画，然后拿去制版，又没要原画…”

“那也应该有稿酬。我去帮你要回来！”

“不必啦，真的不用。人家曹哥也挺不容易的。”

距离湖心亭的周边，月光铺洒在湖面，泛起闪动光亮。不时有鱼儿冲出水面再落入水中，涌出一道水花，溅起层层波纹。天色就在这样的消磨中渐渐暗了下来。

“晚宴上的一种甜点很好吃，可都让曹哥给袁如瑜拨去了。”罗亦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提起了这件事。

“我也没吃着。”栗炜咂了咂嘴：“我后来问服务员了，那东西叫峨眉叶子粑，是用什么大米呀，红豆、花生、芝麻、黑桃、蔗糖等原料做的。曹哥那小子随心所欲，不管不顾，一点儿不顾别人的感受。那袁如瑜还挺能吃，连吃带拿，也不注意些影响。结果弄得乔董最难受，高总最生气…”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最无奈…”

“还有你，最无动于衷。”罗亦回应了一句便扭头，目视着湖水。

“我总不能也冲过去疯抢吧！”栗炜叹道：“唉！没想到一个争食的举动竟会引出这么多感受。走，咱们也找吃的去，就吃那个峨眉叶子粑。”

“你还能背诵手册中的美食部分吗？”

“就别背了，咱们直接去吃吧…”

猛地，一声大的动响从湖中传出，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那是一个巨大物体拍击湖水发出的动静。

栗炜寻着声响望去：“你听，这动静很可能是水怪发出的！”

“瞎说，也许是鱼美人呢。”罗亦在暗中微笑。

“从来都没有出现鱼美人的报道，倒是有出现水怪的记录。咱们千万别被水怪抓走，掠到山洞里…，”

“那是山妖。”

“它们都是一伙的，从水中来，到山里去。或者，从山里来，在水中潜伏…”

“干什么？”

“找吃的呗。这一点，人鬼是一样的，都喜欢吃。”栗炜停顿片刻：“不过，掠走了你，还可以当压寨夫人。掠走了我，就只能给它们当叶子粑喽。”

“万一是个母夜叉，人家还可以把你掠去做老公嘛！”

“嘿嘿，这些说法听起来多么富有传奇色彩呀！”栗炜笑起来，他向湖中张望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已经觉得这又是一个契机的来临。他拉起对方的手：“走吧，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向妖怪们学习，去找美食吧！”

……

2012.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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