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松的城市——荷兰双都记(上)文/赵兹

宽松的城市——荷兰双都记(上)

2010-03-17 13:46:22


水坝广场上的小孩和大狗。

水坝广场上的乞讨者。

在小安妮塑像旁。

阿姆斯特丹街头的自行车。

阿姆斯特丹运河上的游艇。

   荷兰虽小却是个多元而多彩的国家,仅首都就有两个:阿姆斯特丹和海牙,前者为行政首都,后者为王室和政府所在地。如果将两者特点简单加以概括的话,我以为,前者热闹,后者安静。

   中国人了解阿姆斯特丹,许多是看了“阿姆斯特丹的水鬼”这部电影的缘故。打开这座城市的地图,会看到以水坝广场为中心的四条马蹄形大运河,以及连接运河的放射形街道,这一切,将整座城市编织的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二战期间,纳粹炮火摧毁了欧洲各大城市,唯阿姆斯特丹侥辛免于劫难,全市仍保留了7000多所古迹建筑和一、二百年前规划的狭长曲折的街道。

   如今的运河两旁,17世纪富商们的宅邸鳞次栉比,间或可闻教堂的悠扬钟声,此时仿佛时光倒流,使人回到300年前的场景。城内那165条运河和1292座桥梁,交织出一派“北方威尼斯”的绮丽风光。

   徜徉在运河之畔,荷兰朋友告诉我,阿姆斯特丹运河有300米深,100米是水,100米是泥土,还有100米竟是自行车。在荷兰,几乎人人都会骑自行车。阿姆斯特丹设有自行车专用道和自行车出租点,72万人口的城市有40多万辆自行车,堪称欧洲各城市之冠,这使来自中国的我感到十分亲切。

   街道边,运河旁,你都可以看到一排排的自行车。走近一看,有的车上竟装有两、三把锁。原来,这里偷车贼甚多,据说,每天报失自行车在千辆以上。不知是否在开玩笑,荷兰朋友说,他们在运河里垂钓,上钩的往往不是鱼,而是自行车。

   水坝广场的四周都有值得浏览的建筑,北有荷兰王室加冕的教堂,南有英夫人蜡像馆分馆,东是追怀二次大战阵亡将士22米高的白色纪念塔,西是王宫。我曾两次到过这里,第一次是白天,遍地的鸽子丝毫不怕熙来攘往的人群,反而会飞落到你的肩臂,因为途经的许多人都会向小贩买谷物喂它们。一个浑身涂满金色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广场中央,简直就是一座雕塑,只是当有人向他脚下帽子扔钱币时,他才礼貌地点点头。

   第二次是晚上,这里已变成一处热闹非常的娱乐场,五光十色的旋转木马,高如云梯的升降魔椅,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飘荡在广场的夜空。其实,水坝广场最有名的当是这里的棕色咖啡馆,一排排露天的桌椅前,是一群群闲适的旅游者,他们有的闭目养神,同时把一只脚无所顾忌的伸到另一把椅子上去。有的则在静静的看书或读报。他们最感惬意的是在这里喝上一杯啤酒,因为咖啡馆兼卖啤酒,而啤酒的颜色是棕色,故有棕色咖啡馆之称。

   荷兰人重视文化,爱护古迹,整个阿姆斯特丹就像一座露天的历史博物馆,全市拥有40多处艺术馆,各有主题,各有特色,其中,国立博物馆和梵高艺术馆是美术爱好者不可不去之地,前者有光影大师伦勃朗的旷世之作《夜巡》等。后者则收藏着生前只卖出过一幅画,37岁就去世的天才梵高的230幅油画和500幅素描,完整有序地展示着画家五个时期的艺术光辉。

   如果说,这两座博物馆凭借着的是大师们永恒的感召力,那么,运河边那所总摆满世界各地送来鲜花的小房子,皆因这里曾住过的一位小姑娘。13岁的犹太少女安妮为逃避德国纳粹的追杀,19427月,从德国来到阿姆斯特丹,藏匿在她父亲一座带暗室的空办公楼里。她在日记中向一位虚拟的朋友讲述每天所见所闻的犹太人惨景。两年后,这个隐蔽的地点被纳粹发现,藏身的两家人都被杀害,只有她的父亲弗兰先生死里逃生。他发现了女儿的日记,二战结束后,1947年将安妮日记出版,成了一本国际畅销书,并被拍成电影。岁月随着运河水一年年流逝,但世人没有忘记那段悲惨历史。每天,这里都有大批来自各国的人们前来参观,在安妮的塑像前放上一束束鲜花,献上对安妮,也是对和平的眷爱。

   走在阿姆斯特丹的街头,可见各色人种,不到百万人口的城市每年却有千万以上的旅游者。在一些建筑物上,镌刻着的竟是笛卡尔、斯宾诺莎等人的名字,他们多半在十六、十七世纪时生活在这里,而当时正是荷兰历史上经济繁荣的黄金时期。实力带自信,自信又带来了宽容,不同的教派在这里可以并存,连法国大哲人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狄德罗等也纷纷来这里出版著作,一时间,向欧洲封建权威挑战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得以广泛传播。荷兰人每每谈及此,都会骄傲地介绍,那时的阿姆斯特丹是名副其实的欧洲文化之都。

   如今,时代已变,但这种宽容的传统却一直保存下来,并被认为是城市的亮点。因为这里人们的哲学是:“坚强地活下去,也要让别人活下去。”一家生意兴隆的荷兰咖啡馆对面,新建了一家美国的好莱坞酒吧,墙外史泰龙等明星的手印和签名抢走了许多游客,但两家老板仍然笑脸相见。

   至于允许公开吸食大麻的咖啡馆以及开辟橱窗女郎,大约也算是这种宽容的延续。因为荷兰人对社会问题采取的是一种务实态度,在意识到暂不可能完全杜绝毒品和色情业时,他们的解决办法是允许人们限制性地使用少量软性毒品,而是将政府资源转而用来打击那些贩卖毒品或提供硬性毒品的犯罪分子;在加强对公开色情业管理的同时,重点打击的是地下卖淫和贩卖人口的罪犯。这一系列政策几十年来在这里行之有效,但是,随着外来人口的蜂拥而至,这种政策也开始受到指责和批评。

   附记:昨日发布的博客“忧患的力量”获荷兰国际广播电台中文网一等奖,受此鼓励,再撰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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